《间奏曲》
(最近总是做一些时代背景奇妙但情节平常的长梦,并且时不时地与旧日回忆交错在一起,让人分不清真假。仿佛一旦入睡,就可在宇宙的时间轴上随意旅行,这可真令人向往。)
【末日旅行】
世界是一座庞大而岑寂的废墟,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沉睡不醒。而我则像一名并不称职的吟游诗人一样,开始了一次漫无目的的旅行。
一切都十分安静。文明的遗迹随处可见。
(城市空旷而颓唐,显示出一种落魄的、冷冰冰的美感。是末日片或科幻片里常能见到的模样。)
钴蓝色的天空中云朵洁白浓郁,宛如常开不败的花。而太阳似乎已不再东升西落,始终高悬。
(不过也许是因为我在梦中失去了时间概念。)
我在穿过一座曾经极度繁华的城市的时候,遇到了一只外形和塔奇克马十分相像的机器人,她叫做萨凡亚。(可是后来我又叫她枝子。)
萨凡亚从很遥远的地方步行而来,她说这座城市里有她诞生的地方。我猜那是一座已经废弃多时的工厂。
于是我提议与她结伴而行。樱红色的萨凡亚有少女一般的嗓音,同时又暗含一种非人式的甜美,我们的对话在城市的上空回荡,像盘旋不落的鸽群。
(可惜的是她一直没有叫我的名字,因为在梦里我只是一个无名的旅人。)
萨凡亚和我一起凭着感觉去寻找那个名字不详的机器人制造厂,一路上再没有其他人加入我们。
摩天大楼中空无一人,路边还有大门紧闭的电影院,电子海报仍然时不时闪烁一两下,其中绝代佳人的侧影依旧美艳。
然而城市如遗迹般奇异的风景对我而言并没有多大吸引力,相反,我一直对萨凡亚充满好奇。
(这大概源于我对旧版塔奇克马的钟爱,终于有可以并行的机会,必然要好好利用一番。)
她聪明又活泼,但是绝口不提从前的主人。我直觉她有自己的故事,也许就像春季灿烂开放的樱花一样美丽,但已无缘得见。
我们走得缓慢,就好像两条在海底潜行的游鱼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我和萨凡亚终于找到了那座工厂。它伫立在城市的角落,大且破败,四面镶嵌的面积可观的玻璃窗已经全部破碎,隐约可见其中生锈的装置与设备。
工厂已经塌陷,整个看起来像一个被随手丢弃的玻璃盒子。
(在鼎盛时期,说不定会有一点像CARRIER2中的机器人制造厂。)
大门扭曲,在明亮耀眼的日光下泛着冷淡的金属光泽。我和萨凡亚围绕工厂走了一圈,却始终没有进入。
整座工厂是萨凡亚心中最深的秘密,我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旁观者。我们把每一个能够透过窗户看到的地方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。这期间萨凡亚没再和我说话,她变得伤感而警醒,像一只受惊之后刚刚平静下来的小松鼠。
而我也保持沉默,睁大双眼。
然后我突然就轻声地叫她枝子,还没有等到回应,我就醒了。
大概在那一刻,枝子是一个更加柔软而令人爱怜的名字吧。
现在回忆起来,这段无始无终的长梦其实仍有许多有趣的细节,可惜在醒来时就已经模糊不清。而这个故事又很像奇诺之旅,两个寂寞的人的漫长旅途,有一种百无一用的浪漫。
真希望有朝一日能和萨凡亚于梦中再次相见。